也是在苦雨庵主写下这几行诗的前后,高悬着膏药旗的这座充满悲情的古城,在日本的操纵下,一场丑剧正在上演。这一天是1937年12月4日,伪政权“中华民国临时政府”于北平成立。沿用中华民国年号,采用红、黄、蓝、白、黑五色“国旗”,设日本顾问团及行政、议政、司法三个委员会,由王克敏、汤尔和、董康分任委员长。
苦雨庵主所以要做这首表明心迹的白话诗,包括他给朋友的信里,对身处沦陷区北平的他,以苏武自期。实际上他已经与日本人,与伪政权在沟通,作粉墨登场的准备。他不是走不开,而是不想走。
由人而伥,是一念之间的事。
由于工业的发达,环境的改变,人类的猎杀,无论本土的东北虎、华南虎,外邦的孟加拉虎、苏门答腊虎,都在灭绝的过程之中,因此,虎的稀缺,伥自然也跟着减少。宋以后,至明,至清,蒲松龄的《聊斋志异》,袁枚的《子不语》,纪晓岚的《阅微草堂笔记》,这些谈鬼说怪的名著中,几乎不大见有伥的记载。
鬼伥在消失,人伥在发达。
于是,中国人对伥,赋于新的理解:
清人酉阳《女盗侠传》:“〔黑衣妓〕举止之态度,眉目之神彩,百不类妓,其为响马贼之伥无疑。”
清人黄轩祖《游梁琐记》:“盗鉴其诚,命为侦探,踪迹客货于百里方面,见则详报,为伥搜劫。”